本刊編輯部++張杰
災禍是世上最殘暴的相遇。
透過坍毀的屋梁,血淚的別離,難堪的河山,災禍對岸的世人以相扶的名義,第一次如此細密地將目光照臨彼岸—海南之北,云南之東北。
與沉痛同時入眼的,還有那里曾有的安定與美麗。比方,文昌那細長綿軟的海灘,頭戴王冠的騎樓;昭通的薄霧熹光,濕潤幽絕的山路和自豪的黑頸鶴。
來不及慨嘆相逢恨晚,正如災禍中的人們來不及哀痛。山河正在刻不容緩地從頭愈合。悠遠的南國,彎折的樹苗冒了新芽,凋謝的磚瓦黏合成家,娃娃上學,成人作業,巷弄里又從頭響起了自行車在青石板上健壯的跳動聲。這是無論如何碾落破碎也仍然長存的天然次序。
悲中有喜,死中有生。而在存亡替換,悲喜輪換中,山河一遍遍淘洗淬煉,美麗仍然。假如有幸,惟愿咱們能用更天然的方法,更早地學會感知,愛惜這兒的美。endprint